不(bu)可以鼓掌,演出,文化(hua),掌声

阎晶明 中(zhong)国(guo)作家协会副(fu)主(zhu)席

国(guo)家大剧院，柴可夫(fu)斯基交响乐团(tuan)来了，91岁高龄的指挥大师费多谢(xie)耶(ye)夫(fu)即将登场，观众充满期待，演出果然悦耳入心。

我无力乐评，关于这(zhe)个夜晚，只想谈一点题外话(hua)，即音乐欣赏过程中(zhong)能(neng)不(bu)能(neng)、何时才(cai)能(neng)鼓掌。艺术表演和体育竞技的一个相似处(chu)是，每当主(zhu)角的表现令人喜悦、激(ji)奋时，就应当报以热烈的掌声表达(da)赞赏、感谢(xie)、鼓励。不(bu)过，欣赏古(gu)典(dian)音乐的演出却(que)是例外。

观众入场时，就会听到现场广播介绍注意(yi)事项(xiang)。除了手机静音这(zhe)个普遍要求外，特别强(qiang)调(diao)演出过程中(zhong)，包括乐章分割间，不(bu)要鼓掌，要待全部乐章表演结束后，而且是指挥家起身或转身后再(zai)鼓掌。“高雅艺术欣赏氛(fen)围，我们(men)共同营造”。这(zhe)样的交代初听的确有点“刺耳”，“把我们(men)当什(shi)么人了”，心想。演出结束后的感受是，确有必要。“柴五”非(fei)常动听，指挥家又是一位耄(mao)耋长者。鼓掌是由不(bu)得自己的一种冲(chong)动。尤其是乐章之间的间隙，鼓掌感谢(xie)有什(shi)么不(bu)可么。设想，不(bu)说此处(chu)是不(bu)是应该有掌声，如果不(bu)加提示，有人鼓了，有人又没鼓，效果还真不(bu)如完(wan)全没有。

一种艺术包含着一种文化(hua)，这(zhe)种文化(hua)是由很多特定符号和规约共同促成的。并没有高下(xia)之分，只有文化(hua)习惯上的不(bu)同。比如欣赏京剧，情形就完(wan)全不(bu)一样，喝彩是票友对台(tai)上角色的最好“打赏”。名(ming)角一登场，第一句唱腔一落，掌声、欢呼声即起，太让人兴奋了，台(tai)上的艺术家会达(da)到更好的状态，高潮因此迭起。

体育比赛里，足球场就是一个可以任意(yi)喧哗的狂欢之地。观看网球比赛，则被要求，现场球迷不(bu)可以在球员打球过程中(zhong)呼叫，不(bu)可以在球员发(fa)球时有任何声音和动作干(gan)扰，球迷当然可以有倾向，有支持(chi)，有偏袒，但自己支持(chi)的球员因对方非(fei)受迫性失误(wu)得分时，不(bu)应该欢呼。当然，这(zhe)种情形现实中(zhong)也不(bu)时被突破。但作为(wei)一种观赏文化(hua)，依然没有改变。

昨天晚上，在电视音乐频(pin)道(dao)里观赏了来自德国(guo)慕尼黑的一场音乐会，他们(men)的音乐文化(hua)很正宗了吧，可我发(fa)现，现场观众在不(bu)同乐章之间是可以鼓掌表达(da)感谢(xie)的。为(wei)什(shi)么？是因为(wei)那不(bu)过是一场露天广场举行的音乐会吧。